绮兰含香 清逸空灵

马守真《含香在函谷》（局部）。

马湘兰（1548-1604），本名马守真，字玄儿，小字月娇，因在家排行第四，故又称四娘。生于金陵（今南京），自幼不幸沦落风尘，为明代名妓「秦淮八艳」之一。她秉性灵秀，能诗善画，尤擅画兰竹，故有「湘兰」之称。马湘兰相貌其实并不出众，据史料记载，她「姿首如常人」，但「神情开涤，濯濯如春柳早莺，吐辞流盼，巧伺人意」，故慕名求访者甚多。在明清文人的笔下，马湘兰是一个身怀才艺、极富灵秀之气的奇女子。她与江南才子王穉登交谊甚笃，且两人非止于男女之情，更是诗画情缘、笔墨知己。马守真曾多次题诗表达希望委身于王穉登，但均为王氏所婉拒，此后，两人时常吟诗酬唱、赠物留念表达情意。马守真为王穉登付出了一生的真情，但终其一生却如幽兰般独放芬芳暗自幽泣，故此马氏作品中时常流露出两情相悦而不能相守的淡淡哀愁。

马守真《含香在函谷》。

马守真画兰有白描双勾和没骨法两种，承袭元代文人赵孟坚的笔墨风格，于劲爽流利间融入女性之温婉隽雅，其诗文画作曾经风靡江南画坛，在当时已广为文人墨客所收藏。此画描绘了一丛素兰绽放于幽谷之中山坡之上，兰叶轻盈飘逸；其后侧别有带刺植株，枝干挺拔，上缀零星红花，两者一纯为水墨绘就，一则略作点染，对比分明。画中题诗云：「绮兰两三花，含香在函谷。日暮望美人，盈盈隔湘水。」诗意哀而不怨，令人自然联想到其与王穉登的情谊，对照画中物象，当有藉此自抒怀抱之意。此画笔法细腻，用墨敷彩恰到好处，整体隽雅妍秀、清逸空灵，益显兰花「不以无人而不芳」的独特品质，堪称马守真传世作品中的经典之作。

萧芬琪：中国美协会员、美术理论家和书画鑒赏家、画家、策展人、香港大学文学院艺术学系哲学博士。现任广东省岭东美术馆总馆长、香港艺苑出版社和《岭东》杂誌社社长兼主编、海外中国美术家协会秘书长、香港美协理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