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胎震动 亲子回忆

来源:新闻中心作者/编辑:编辑 2017年06月18日

车胎震动 亲子回忆

人力车大大的轮胎穿梭于马路中,洪伯伯孤身拉车,烈日下老车伕的背影,原来一点也不孤独!港英政府在六十年代末停止向人力车发牌,如今全港仅剩洪伯伯一名车伕。洪伯伯靠拉车把家裏两个孩子「拉大」,人力车大半生陪着他走过风风雨雨。说到风雨,「沙士」疫潮令他印象最深,曾试过三个月没有一分钱给家裏吃饭,「街上行人都戴口罩,大家怕车子髒,没有一个人敢坐。」

乖儿子帮爸洗车

儘管如此,两个儿子对洪伯伯从没怨言,偶尔还会去帮父亲洗车。洪伯伯那双深陷的眼睛凝视着他的人力车,眼神流露出待车如亲生儿般的情愫,「大仔成年啦,开始懂事,知道爸爸辛苦,知道人力车有存在的价值。」六月太阳很烫,他那双黝黑的手掌起了深深的茧,彷彿诉说着他那非一般的「轮迹」。

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童年,有人会想起麦芽糖甜味,有人会想到床底那个布娃娃,然而对洪伯伯两儿子来说,童年是人力车轮胎的震动和声音。「他们小时候坐我车上山顶,话好得意啊,很好玩啊,死都不肯落地。」洪伯伯笑说。他眼睛瞇成线,一脸慈爱无法掩饰。

车伕爸爸始说他入行的故事了!洪伯伯老家在海丰,「当时拿牌的九成九是海丰人。」洪伯伯拍拍心口说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他做花园工作,「表叔觉得我在乡下太辛苦了,又赚不了钱,告诉我来香港拉车,一日有一百至二百元,当时香港工人平均每月收入才三百多元,相比下,人力车伕职业自由又清闲。于是很多海丰家乡的人都来港了。」

到了七十年代,还是年纪轻轻的洪伯伯拉着人力车,穿梭于香港闹巿马路间,路途窄窄,影子长长,人们声音低低,大家笑容满满。在他眼裏,似乎是一个黄金时代。「我们拉车的属高薪,每日可赚几百元,当时一碗云吞麵才个半(一元五毫),麵包才两毫,而且通常是洋人乘客,他们从来不讲价,你开多少,他们就给多少,当时的人很有钱,从来没说过车费贵。」有一次,一个外国人觉得自己的硬币很重,竟然整包翻出来,全给了洪伯伯。

洪伯伯爱妻也是海丰人,「她自己在餐厅工作,当自己明星一样,穿得很漂亮,又化妆,很贪靓。但从没抱怨过我工作赚钱不稳定。」洪伯伯口中,善解人意的洪太太把两儿教育得很好,「今年大儿子十八岁,小儿子十七岁,都在读书,从来没说过爸爸不要拉车了,很乖!」有时洪伯伯生病,两儿会帮父亲拉车赚钱,让洪伯伯觉得很安慰。梅艳芳坐过他的车

图:洪伯伯笑呵呵说:「可能当年我靓仔,小费比同行的都多」 今日时报记者郭艳媚摄

夏天的叶片繁茂葱茏,新天星码头游客稀少,十几辆绿色斗篷、红色车身的人力车,静静地停泊在中环七号码头的天桥底。洪伯伯拿着一瓶清水悠闲地靠着人力车说:「八十年代,梅艳芳坐过我车去上环街市。她人很好,谈笑间很乐观,还很大方给了我五百元贴士,可能当年我靓仔,小费比同行的都多,但是我不敢说啊,怕人家妒忌啊。」一见面,就是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
咤叱三千辆 惟今剩三辆

人力车在香港,走过逾百年岁月,也曾风光一时。一八七○年人力车传入本港,当时许多体力充沛的男儿当上车伕,为客人拉车,克服凹凸不平的石板路,短短几年间就成为了本地一种流行的交通工具。

在一八八三年,政府开始管制人力车出租服务,限定车伕要「陆军装」髮型,而且不可以留长指甲,一个个车伕年轻力壮,威风凛凛。及至一九二○年,全港已超过三千辆人力车。

「现在有十几架人力车,但只有三架是有牌,可在路面载客行走的。」洪伯伯叹息。

一九二四年,香港引入的士后,小小的车胎取代了大大的轮子。随后,人力车被慢慢淘汰,一九六八年港英政府更停止向人力车发牌,至一九七○年已减至不足二百个持牌车伕,至二○一三年仅余三个持牌车伕。

「有一个过世了,一个陈伯已经九十多岁,退休挂牌了,现在全港只得我一个有牌。」洪伯伯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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